| 維摩詰所說經講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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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品第二 【爾時毘耶離大城中有長者名維摩詰。已曾供養無量諸佛深植善本。得無
生忍。辯才無礙。遊戲神通逮諸總持。獲無所畏降魔勞怨。入深法門善
於智度。通達方便大願成就。明了眾生心之所趣。又能分別諸根利鈍。
久於佛道心已純淑決定大乘。諸有所作能善思量。住佛威儀心大如海。
諸佛咨嗟弟子。釋梵世主所敬。欲度人故以善方便居毘耶離。】 「爾時毘耶離大城中有長者名維摩詰。已曾供養無量諸佛深植善本。」這品怎 麼叫方便呢？維摩詰菩薩，十地菩薩，妙喜世界的十地菩薩。十地菩薩，菩薩看他 是佛，佛看他是菩薩。十地菩薩鄰極亞聖，已經接近極果。他以方便示現到毘耶離 ，他生病也是方便示現，所以稱為方便品。 「毘耶離大城」，以前印度的國家，很小的一個地方就稱為國家。毘耶離很可 能是一個大城為一個國家，毘耶離的王族是離車族。先敘述他的德，說：「已曾供 養無量諸佛深植善本。」供養諸佛是種善根。怎麼是供養諸佛呢？四事供養，清淨 心是供養，所以合掌、禮拜是供養，因為什麼原因？清淨。清淨心植眾德本，清淨 沒有貪瞋癡，所以貪瞋癡是三不善根，他沒有貪瞋癡是植眾德本。「已曾供養無量 諸佛」，善根甚深。「得無生忍」，這個無生忍和前面的無生忍不同，同是一個無 生忍，這個無生忍是七八九地得的。譬如你們在世間同是大學生，有一年級、四年 級，自然有差別。 「辯才無礙。遊戲神通逮諸總持。」辯才無礙，總說是四無礙辯。千萬不要認 為我們世間凡夫口齒伶俐也算是辯才無礙，那不是，那是造口業。法無礙，於一切 法無礙，皆通達；義無礙，於一切義皆通達無礙。這兩種無礙是什麼？教義方面的 無礙。詞無礙，對一切眾生皆能演說表達，詞無礙；樂說無礙，是菩薩行。所以這 四種無礙，我們說在菩薩位。因為什麼原因呢？法無礙是教，義無礙是理，樂說無 礙和詞無礙是行。僅僅到教理行，沒有達到果。他已經得辯說無礙了，四無礙皆具 足，是菩薩位。 「遊戲神通」，遊戲是自在義，不是一般的遊戲。遊戲是自在無礙，叫遊戲。 神通，六神通。「逮諸總持」，逮是得到。總持，翻譯為陀羅尼──持善不失，遮 惡不生，對惡法不生。那麼得陀羅尼的菩薩在什麼位呢？十地。 「獲無所畏降魔勞怨」，我們待會兒把無所畏和大家詳細介紹。「降魔勞怨」 ，魔有四種：煩惱魔、五陰魔、天魔、死魔，得無生法忍沒有四魔了，所以降伏四 魔。 「入深法門善於智度」，如實知道這個法甚深，真如隨緣成萬法，萬法無性是 真如，入這個法門稱為入深法門。「入深法門善於智度」，智度是以智慧度眾生， 智慧已到彼岸，稱為善於智度。未到彼岸，不稱為智度。大家都知道大智度論，度 是什麼？波羅蜜，到彼岸。 「通達方便大願成就」，通達方便大願成就，這在果位講，已經達到十地了。 因為七地是方便波羅蜜，八地是願波羅蜜，九地是力波羅蜜，十地是智波羅蜜。這 裏說「通達方便大願成就」是略說七八九十地。 「明了眾生心之所趣」，眾生心怎麼所趣？趣是趣向，一切眾生心有向於佛道 ，有向於天道，有向於三塗惡道。作惡眾生向於三塗，行善的向於天道、人道，修 淨土法門、一切法門向於佛道。 「又能分別諸根利鈍」，分別眾生諸根。根有大乘根、小乘根，有凡夫、天、 人諸根。再下劣的，三塗根。你要是以三塗根成人天報，不可能；人天之根，成聲 聞、緣覺報，不可能。以小乘、聲聞、緣覺根成無上佛報，也不可能。 「久於佛道心已純淑決定大乘」，已經久修佛道了。「心已純淑」，心純潔沒 有染污。淑是志的意思，決定大乘，不墮二乘、不墮外道了。 「諸有所作能善思量」，凡是所行所作的一切，能善思量。善思量，思量無上 佛道。 「住佛威儀心大如海」，住在佛的威儀。威儀不是僅僅莊嚴，有四種威儀：行 、住、坐、臥。這位菩薩的行住坐臥四威儀皆與佛同。 「心大如海」，很廣！能容納一切。再說智慧無量無邊，大海眾寶所藏，譬喻 智慧無量。 「諸佛咨嗟弟子」，諸佛所讚歎，這個弟子是佛真子，可以續佛慧命。 「釋梵世王所敬」，釋是欲界天，天帝釋所居。梵是色界、無色界天。世是世 間，世間的國王，轉輪聖王都稱為世王。 「欲度人故以善方便居毘耶離」，為了度眾生的緣故，以方便力示現居住在毘 耶離。 現在講完，我們回頭看「獲無所畏」。無所畏有佛的無所畏，菩薩的無所畏， 這個地方讚歎維摩詰，當然是菩薩的無所畏。我把佛的四無所畏和菩薩的四無所畏 介紹給大家聽。這四個無所畏，第一個是一切智無所畏。佛可以說，我是一切智人 ，決定說，無所畏。第二個是漏盡無所畏，佛可以說，我漏盡，我一切漏皆盡。這 和二乘的漏盡不同，二乘的漏盡，他從什麼漏盡？在因的方面斷了見思煩惱，果的 方面說，了了分段生死，這是他所說的我漏盡。煩惱有五住煩惱，無明住地，下面 是見一處住地、欲愛住地、色愛住地、有愛住地，就是見思煩惱。無明煩惱，唯有 佛皆盡，所以他說我漏盡，這是因上漏盡。果上漏盡是變易死、分段死皆了，聲聞 僅了分段死，佛二死皆盡，藥師偈不是講「拔苦必期二死盡」？二死皆盡了，所以 他說我漏盡，別人不敢說。 「說障道無所畏」，說你起貪瞋癡，造諸惡業，造什麼微細業，障佛道。唯有 佛知，大菩薩有所不知。第四個「說盡苦道無所畏」，盡苦道，怎麼修才盡苦，聲 聞乘說你要苦滅，滅了分段苦。唯有佛說分段死、變易死皆盡，用什麼法門盡，這 是佛的四無所畏。 再來我們看菩薩的無所畏。菩薩無所畏是度化眾生，和佛不同，佛已證，菩薩 未證。菩薩僅僅在因地，大家看出來了沒有？佛的無所畏在果位，菩薩沒到，僅僅 在因地。第一個對於一切法總持不忘，度眾生說法無所畏──在因地。總持不忘， 就是這個菩薩得陀羅尼，十地菩薩。第二個知法藥，知眾生根性欲。知道眾生根性 欲犯什麼毛病，知道用什麼法藥治他，說法無畏。根據這個，所以說法無畏，僅在 因地。第三個善能問答，有所問必有所答，所以說法無畏。我們就不行了，說法的 時候，人家一問，答不出來了。第四個善能斷疑，所以說法無畏，眾生有什麼疑惑 皆能解答。這是菩薩的四無所畏，和佛的無所畏不同。 佛的在果，已經證到。我是證得一切智，我的漏已盡，我敢決定說什麼障道法 ，我敢決定說怎樣盡苦道。菩薩沒有，僅僅總持不忘，說法無畏，我對一切法不忘 。不像世間一樣，抱著講義講經，不是那樣。總持不忘，於善不失，於惡不生。知 道法藥，這個法治什麼病。眾生根性欲，什麼根，什麼性，什麼欲念，用什麼藥治 ，所以說法無畏。問答也在因地，怎麼問，怎麼答，於法圓通，流演圓通。流演圓 通稱為法輪，如果這麼說的話，轉法輪。第四個就是斷一切眾生疑，無所畏。說法 無所畏，僅僅在因地，佛的無所畏──我已經證到了。 今天到此為止。 以下這段講六波羅蜜，維摩詰方便示現居毘耶離，行六波羅蜜。 「資財無量攝諸貧民。奉戒清淨攝諸毀禁。以忍調行攝諸恚怒。以大精進攝諸 懈怠。一心禪寂攝諸亂意。以決定慧攝諸無智。」 這是說六波羅蜜，實在就是包含十波羅蜜。因為十波羅蜜還有方便波羅蜜、願 波羅蜜、力波羅蜜、智波羅蜜，方便就攝在前三個波羅蜜，布施、持戒、忍辱這三 個波羅蜜攝有方便。精進攝於願波羅蜜，禪定攝於力波羅蜜，至於最後智波羅蜜攝 於般若波羅蜜。所以說六波羅蜜就是說十波羅蜜，一般我們講六波羅蜜，不說十波 羅蜜。其實十波羅蜜在六波羅蜜之中。 維摩詰攝諸貧民行布施波羅蜜。「攝諸毀禁」，毀禁就是犯戒，禁是戒法。佛 的戒法，禁止一切眾生毀犯。毀佛戒法，稱為毀戒。攝諸毀戒眾生，行淨戒波羅蜜 ；攝諸恚怒眾生，行忍辱波羅蜜；攝諸懈怠，行精進波羅蜜；攝諸亂意，行禪定波 羅蜜；攝諸無智，行般若波羅蜜，般若就是智慧了。這段文是說六波羅蜜，維摩詰 行六波羅蜜攝一切眾生。 【雖為白衣奉持沙門清淨律行。雖處居家不著三界。示有妻子常修梵行。
現有眷屬常樂遠離。雖服寶飾而以相好嚴身。雖復飲食而以禪悅為味。】 「白衣」，在印度天氣熱，老百姓平常都穿白的，所以我們稱在家人為白衣。 出家人穿染色，青、黑、木蘭，我們國家行大乘法，所以出家人染黃的、紅的，黃 袈裟、紅袈裟，這是根據大乘戒體，菩薩戒所說的。大家看出家人身上披的七衣吧 ！就是木蘭色。穿壞色衣稱為緇眾，在家人穿白衣，稱為素。緇素就是在家、出家 眾。 「雖為白衣奉持沙門清淨律行」。以前在印度，不管你是外道或是佛道，凡是 你是出家人，都是稱為沙門。佛道的出家人，加上「釋」字，稱佛道的出家人為沙 門釋子。這個持沙門的清淨律行，我們就知道是佛法的出家眾。 清淨有幾種：比如出家不犯婬欲行、不結婚稱為清淨梵行。出家人不營商、不 做工，不做其它的事情，說法清淨自活，稱為清淨。出家人以前是乞食，清淨乞食 自活。律行是戒行，戒是總說，詳細說它的科目，就稱為律。世間法的法律也是如 此。 「雖處居家不著三界」，維摩詰雖在毘耶離示現作居士身，有家、有眷屬，其 實他的太太、兒子，都是菩薩，大家湊齊一台戲唱就是了，你裝太太，我裝兒子， 其實都是菩薩。所以雖處居家不著三界。三界是生死，三界是欲界、色界、無色界 ，欲界有食欲、婬欲。色界、無色界都有定，著於定。執著定，落入三界，不肯出 來，所以定必須要有慧，才能出三界。他雖現欲界，沒有婬欲行，不著於定，所以 出三界。三界內有兩種法在三界內，受和想。滅受想，那是小乘，聲聞乘入滅盡定 就是滅受想定，他也出三界。維摩詰比他高得多。 「示有妻子常修梵行」，雖然示現有太太、兒子，可是常修清淨梵行。其實他 太太、兒子都是菩薩。 「現有眷屬常樂遠離」，示現有眷屬，有太太、兒子、子女一切眷屬，常樂遠 離不貪著。我們眾生都是貪著眷屬，他示現家眷不貪著。什麼原因呢？菩薩大智慧 都知道，我們眾生迷惑不知道。你可知道父母、妻子、兒女都是唱一台戲的？這一 生我裝爸爸，他裝兒子，下一生改頭換面，說不定我裝太太，他裝丈夫，再下一生 ，我裝兒子，他裝爸爸，都是唱一台戲的，不可久留。所以說，如果我們凡夫也能 看透這一點，就可以和維摩詰一樣，常樂遠離。你們大家不想一想，這一生你有媽 媽，說不定上一生你媽媽是你兒子，都是唱戲的，換個戲裝，不知道裝什麼角色了 。 「雖服寶飾而以相好嚴身」，雖然穿著珠寶裝飾的衣服，而以相好嚴身。相好 是三十二相，好是隨形好，八十種隨形好，這是略說。這是約化身佛說的，化身佛 有三十二相八十隨形好。至於三十二相八十隨形好有那些呢？太多了，講不完。我 告訴大家一本書，智者大師寫的，好像叫法界次第初門，上面有詳細介紹。化身佛 有三十二相八十隨形好，報身佛有無量相，無量隨形好。比如經上說阿彌陀佛色有 無量相，色身具有無量相，不是三十二相；相有無量好，不是八十隨形好。那麼法 身佛呢？法身佛無相，法身等虛空。 「雖復飲食而以禪悅為味」，雖然也示現吃飯飲食，可是他以禪悅為食。菩薩 總在定中，所以禪悅為食。那麼定就能支持色身，所以稱之為食。大家聽說有人入 定好多天，這個說法有大乘說、小乘說。小乘說又有空宗說、有宗說。入定不超過 七天，第一個條件。第二個入定不能超過壽命，如果超過七天，大家平常就知道， 七天不吃飯會死。如果他入定超過七天，出定就死。如果入定超過壽命，也是出定 就死。大乘和成實宗又有另外的說法，因為我們也沒入過定，不知道。這是小乘薩 婆多所說。 【若至博奕戲處輒以度人。受諸異道不毀正信。雖明世典常樂佛法。一切
見敬為供養中最。執持正法攝諸長幼。一切治生諧偶雖獲俗利不以喜悅
。遊諸四衢饒益眾生。入治政法救護一切。入講論處導以大乘。入諸學
堂誘開童蒙。入諸婬舍示欲之過。入諸酒肆能立其志。】 「若至博奕戲處輒以度人」，如果他到博奕戲處，博是賭博，遊戲之處。他是 為了度化人，不是為了遊戲，所以輒以度人。 「受諸異道不毀正信」，他也去聽外道法，也看外道書，不毀正信，正信是佛 的教義。所以佛制定出家人不可以看外道書，深入佛法以後，為了破外道可以看外 道書。 「雖明世典常樂佛法」，雖然通達世間一切經典，可是常樂說佛法。我們講經 ，在講經台說世間法，不好。講經台說儒家、道家的法，不是佛法。登講經台上不 敢輕易說外道法，如果你為了顯示外道和佛道的正邪可以說，不能以那個為主。 我說一個故事給大家聽，有一個秀才很窮，找不到事情做，沒有飯吃。他一生 ，天天挨餓。有一天他餓得受不了了，他想我到山上去，山上有廟，廟裏都是慈悲 的，乞討一餐飯吃。走到半路還沒到，餓得實在受不了，坐在樹下大哭。這時來了 一個梵僧，外國僧人，說：「法師！你旅況還好吧？」他說：「我實在餓得受不了 ，沒有飯吃。」那個外國僧人說：「你還認識我吧？」他說：「我根本沒有見過你 。」「你怎麼忘了呢？我們五個人曾經在一起修道，你怎麼忘了呢？我看你很餓是 吧？我這有一粒棗子，吃吧！」從腰裏掏出一個棗子，這個秀才狼吞虎嚥吃掉了。 吃掉以後得宿命通了，想起過去生來了，過去生他們五個人在一起修道。他就問其 餘三個人怎麼了？他說：「唉！不要提了，我們五個人只有我得解脫，其餘三個人 都墮落了，你呢？做個窮秀才。」這個秀才就說：「當初我也是講經說法，為什麼 落到這個地步呢？」這個梵僧就說：「只怪你在講經台上大談世間法，才受到這個 苦報。」以後這個秀才就到廟裏出家了。 講經不可談世間法，為什麼？佛自己就說，我無量阿僧祇劫辛辛苦苦所得無上 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惡比丘不說，只說世間法。所以講經台上不可說世間法，維 摩詰居士雖然明白一切世間法，常樂佛法。 「一切見敬為供養中最」，一切眾生無論天人，凡是見到他的，都非常恭敬。 什麼供養最高呢？恭敬、合掌、禮拜是法供養，供養中最。 「執持正法攝諸長幼」，這個「正」字應該加上反文，政治的「政」。怎麼執 持正法攝諸長幼？這個正法是長幼有序，父慈子孝，所以他說「攝諸長幼」。如果 要不然，做父親的不像父親，做子女的不像子女，那怎麼會有人生呢？ 「一切治生諧偶雖獲俗利不以喜悅」，因為他示現居士身，也作治生，治生就 是作生意，諧偶就是合夥作生意。得到世間的財富，不以喜悅，不起貪著心，因為 他是表演的，示現給眾生看。我們大家也要知道，也要學維摩詰居士，作生意得到 錢以後不要太歡喜，應該把這個錢廣作功德，那才是會用錢，會賺錢不如會用錢。 你貪著有什麼意思呢？兩天一過，錢在你手上又到人家腰袋裏去了。 「遊諸四衢饒益眾生」，遊是遊化的意思，遊戲人間就是遊化人間。「四衢」 ，四通八達的道路。那麼照現在的說法就是十字路口，在我們現在的十字路口如虎 口不敢停留，在鄉間沒有那麼多汽車，沒有危險性。鄉間的人吃過晚飯沒有事情了 ，都不約而同到十字街口談天說地。所以這個情形在都市看不到，我不知道台灣鄉 間還有這個情形沒有？農人很喜歡到十字街口談天說地，維摩詰居士到那個地方去 饒益眾生，教化眾生就是了。 「入治政法救護一切」，以前在印度，他們大居士差不多在政府都有地位，所 以他「入治政法」。雖然在政府作事，救一切眾生，就是行仁政。 「入講論處導以大乘」，這個講論處在印度以前有一個風氣，他有辯論之處， 誰要辯論就打鼓了。打鼓大家集合，誰能把我駁倒，拜他為師，贏的為師父，輸的 為徒弟。我們中國這個風俗很少，印度很多，講輸的人自己割頭。 「導以大乘」，什麼叫大乘法？小乘法自度不度人，你們看小乘經典，只管自 度，不管度人，大乘法是自度、度人。小乘法，你們看阿含經上面所說的，都在自 度，聲聞、緣覺，四諦、十二因緣都在自度。比方四諦，知苦自己要知苦，斷集自 己要斷集，自己修道，自己證滅，沒有度人。十二因緣，起無明就違失佛法，就造 業行，受胎識名色六入觸受愛取有。你不相信，十二因緣只講自度。再看菩薩六度 ，布施度眾生；持戒，為眾生持戒；忍辱，眾生辱罵能忍；要精進，不怕一切眾生 殘害；禪定不失掉大乘定；智慧，度一切眾生同出三界。所以實在講起來，法只有 一個，為什麼有大乘、小乘的分別？那是因為人分別。法只有一個，大乘宗判教， 天台判藏通別圓，華嚴判小始終頓圓。可是法還是一個，法無高下，藏通別圓，小 始終頓圓都是人分的。 實在大乘法、小乘法沒有，機有階降，機是眾生根機，階是上台階、上樓梯是 階，下樓梯是降，根機有高有下。那麼天台、華嚴判教不是判法，是根據人判的。 法本無二，法是一個法，不二。所以若有二法是魔說，可是教怎麼判的？教是隨人 判的，教是根據人分別的。 大家千萬注意到這點，有人說佛有很多佛，有藏教佛、有通教佛、別教佛、圓 教佛，不是那個意思，佛一個也沒有，佛本是無。那麼怎麼分出來的？他根據人的 根機分出來的。 我舉個例子，根據小始終頓圓，圓教最圓滿，頓教的佛剛剛到圓教的二地，終 教佛到圓教的二向，大乘始教在圓教的九信，阿羅漢在七信。所以這很多都是根據 人分的。 好比說我考一百分也是大學畢業生，你考九十二分也是大學畢業生，可是這有 差別了吧！那個人考八十分也是大學畢業了，有人考六十九分也是大學畢業，有人 考六十七分也是大學畢業啊！同是一個大學畢業出來的，他的差別很多了，是這麼 分別的。所以說法沒有分別，教隨人分別。 「入諸學堂誘開童蒙」，學堂是小學生讀書的地方，小學生叫童蒙。 「入諸婬舍示欲之過」，菩薩權巧方便不可思議，不是我們能夠度量的，連聲 聞乘人也沒辦法測度。有一部經叫大方廣寶篋經，講到佛和大眾僧結夏安居，文殊 師利卻跑出去度化眾生，大迦葉不知道怎麼回事，大食，中午吃飯也沒有看到文殊 師利。小食，早上也沒有看到文殊師利。結夏完畢了，文殊師利回來了。他就問文 殊師利：「文殊師利菩薩，結夏沒看到你，你到那裏去？」「我到國王後宮住了一 個月，我到小孩子學堂住一個月，我到婬女舍住一個月。」大迦葉一聽：「這犯戒 啊！怎麼要得。」他打犍椎，就是打板，集眾要趕出文殊師利，不准他在僧團裏。 佛知道了故意問：「文殊師利啊！大迦葉他打犍椎要作什麼？」文殊師利說：「他 打犍椎要驅擯我，把我趕出去！」佛再把大迦葉叫來說：「你不可這麼作，你不知 道！文殊師利在國王後宮住了一個月，五百宮女皆發大乘心。他在小學堂住了一個 月，若干小學生皆學大乘法。他到婬女舍住了一個月，若干的婬女皆修學佛法。」 大迦葉一聽說：「唉啊！菩薩行，小乘人不可測啊！」向文殊師利道歉，這才知道 他入婬女舍是為了度化眾生。 「入諸酒肆能立其志」，喝酒是迷惑眾生，使眾生起無明，沒有志向，因為喝 酒的人一點志氣也沒有，和爛泥一樣。為了令眾生能立志而入酒肆。 【若在長者長者中尊為說勝法。若在居士居士中尊斷其貪著。若在剎利剎
利中尊教以忍辱。若在婆羅門婆羅門中尊除其我慢。若在大臣大臣中尊
教以正法。若在王子王子中尊示以忠孝。若在內官內官中尊化政宮女。
若在庶民庶民中尊令興福力。若在梵天梵天中尊誨以勝慧。若在帝釋帝
釋中尊示現無常。若在護世護世中尊護諸眾生。】 「若在長者長者中尊為說勝法」，長者差不多都是大富豪，有錢有地位的人。 怎麼知道他入長者中，一切長者都很恭敬呢？我們在前面已經說過「一切見敬為供 養中最」，他在長者之中一切供養最。「為說勝法」，勝法是什麼？出世間法。長 者多貪著世間，所以為說勝法。 「若在居士居士中尊斷其貪著」，大家都是居士，可是印度當時有個風氣，你 家裏有錢，特別住在居士里。有多少錢才夠資格住居士里？有金錢一億可住在居士 里。大家看到經上有一個「二十億耳」，他家裏算最尊最貴了，家裏有金錢二十億 ，後隨佛出家。隨佛出家以後，比丘乞食打赤腳，二十億耳他家裏很富有，嬌生慣 養的，腳刺破了流了遍地是血，佛很憐愍他說：「二十億耳啊！我准許你穿鞋。」 二十億耳就說：「世尊！我家財二十億都放棄了，難道連一雙鞋我都不能放棄嗎？ 」他不穿。他說：「世尊叫我穿可以的，要大眾僧都穿，我才穿。」從那個時候佛 才制戒，比丘可以穿革履。 「若在剎利剎利中尊教以忍辱」，印度有四姓，剎利是王族、貴族，這貴族、 王族大都傲氣凌人，所以教他忍辱。 「若在婆羅門婆羅門中尊除其我慢」，四族中最高的是婆羅門，婆羅門宗教最 高最貴，所以我慢貢高。他在婆羅門中教他除我慢。 「若在大臣大臣中尊教以正法」，國王以下就是大臣，管理政事。其實說起來 ，政治的政就是這個「正」，「政者正也」。如果在大臣中，教以正法。 「若在王子王子中尊示以忠孝」，王子就是國王的兒子，太子是國王的大兒子 。他有幾個兒子我們就不知道了，並不一定指大兒子，所有的兒子都稱為王子。「 示以忠孝」，王子忠孝是全國人民的表率。所以中國有一句話，如果國王施以仁政 ，全國皆正；如果國王家裏一人孝，全國皆孝。上怎麼做，下怎麼效法，所以王子 要示以忠孝，他的忠孝可以做為全國人民的表率。 「若在內宮內宮中尊化政宮女」，這個「政」字，明白一點講就是正當的「正 」。 「若在庶民庶民中尊令興福力」，庶民就是一般的老百姓，一般老百姓教他修 福報。 「若在梵天梵天中尊誨以勝慧」，梵天是什麼？十八梵天，色界稱為梵天。他 們是執著定，不出離，認為他們已經成佛了，業報盡了以後還墮落，所以教他「勝 慧」，勝慧就是無上佛道。 「若在帝釋帝釋中尊示現無常」，帝釋是欲界的第二天（忉利天），忉利天享 受欲樂太昏迷，才告訴他無常，一切是無常的，不可太貪著。 「若在護世護世中尊護諸眾生」，護世是四王天，如果在四王天中，就護諸眾 生。我們今天講到這裏！ 【長者維摩詰。以如是等無量方便饒益眾生。其以方便現身有疾。以其疾
故。國王大臣長者居士婆羅門等。及諸王子并餘官屬。無數千人皆往問
疾。其往者。維摩詰因以身疾廣為說法。諸仁者。是身無常無強無力無
堅。速朽之法不可信也。為苦為惱眾病所集。諸仁者。如此身明智者所
不怙。是身如聚沫不可撮摩。是身如泡不得久立。是身如炎從渴愛生。
是身如芭蕉中無有堅。是身如幻從顛倒起。是身如夢為虛妄見。】 「以如是等無量方便饒益眾生」，怎麼稱為饒益呢？現生得利益，後世不得利 益，不稱為饒益。現生不得利益，後生不得利益，不稱為饒益；現生不得利益，後 生得利益，或者現生得利益，後世也得利益，稱為饒益。這是什麼原因呢？這是令 眾生出離生死成佛道，稱為饒益。 「其以方便現身有疾」，方便示現有病。「以其疾故。國王大臣長者居士婆羅 門等。及諸王子并餘官屬。無數千人皆往問疾。」因為他有病的關係，大家都去問 病。 「其往者。維摩詰因以身疾廣為說法。」以生病的原因為他說法，說什麼法呢 ？以下說出。 「諸仁者」，維摩詰稱看病的人為「仁者」。「是身無常無強無力無堅」，無 常是空，維摩要表示畢竟空法，所以他說無常。因為空的開始是無常，怎麼知道呢 ？無常是生死，生死稱為無常。生死之法沒有，如果要是有法，這個法一定沒有生 沒有死。既然生死之法沒有，所以無常之法是空義。因為小乘僅僅會到無常就算了 ，執著有無常，落入聲聞、緣覺。大乘知道無常就是空，以有空義故，諸法得成立 。假使法不空的話，一切法不能成立。 譬如苦集滅道，苦是空的，是由集來的。如果苦不空，怎麼由集來呢？苦是空 的，修道就滅了。如果苦根本不空，修道也不能滅。如果不空，苦集滅道皆沒有， 所以說苦集滅道是空義。小乘人他聞到苦集滅道會到生滅，大乘始教會到空義，大 乘圓頓教會到苦集滅道是因緣所生法。 這怎麼講呢？聲聞、緣覺人僅僅會到集是苦的因，集生則苦生，集滅則苦滅。 道是出世間因，滅是出世間果，道生則證滅，這是生滅。大乘始教怎麼會到空義呢 ？他說苦是由集來的，沒有苦。苦是果，集是因，當然也沒有因。沒有苦，沒有集 ，何必修道？沒有苦，沒有集，沒有道，怎麼證滅？這是對了一半，所以是始教。 大乘始教有兩種──相宗、空宗，會入圓頓是性宗。圓頓教怎麼說苦集滅道呢 ？他說苦集滅道因緣所生法，無自性是空。空不是斷滅空，就是因緣所生法，因緣 所生法就是空。他會到有就是空，空就是有。有是隨緣，空是無性，一切法無性， 不變而隨緣。隨緣無性，隨緣是不變。所以心經說，色即空，空即色。 他說這個身啊！無常。身是什麼？五陰。大家都知道五陰身心──色是身，受 想行識是心，稱為五陰身心，這個五陰身心是無常的。 「無強無力無堅」，根本沒有堅強性，它是空的，無力無堅。 「速朽之法不可信也」，五陰身心剎那剎那變壞，不可信賴。所以大家要是知 道這點，就了生死。你不要認為你現在健康，五陰身心剎那剎那變壞。年輕人不要 認為健康、美貌，你一剎那一剎那地正在老，正在死。 「為苦為惱眾病所集」，因為五陰身心無常，所以無常是苦義。苦是惱害，為 苦為惱。病，四大不調有四百四病，地水火風每一大有一百一病，四大有四百四病 。所以有身心，一定要有病。佛得色身，都示現有病，何況眾生呢？ 「諸仁者。如此身明智者所不怙。」這個無常無強無力無堅的五陰身心，智慧 者所不依止，怙是依止。以下說明身相。 「是身如聚沫不可撮摩」，大家洗肥皂的時候洗出很多沫來，那個沫很快就消 滅了。 「是身如泡不得久立」，「如泡」，下雨天看到一滴雨下來，水面起一個泡， 很快就滅了。 「是身如炎從渴愛生」，這個「炎」不是炎火，是春天的時候，到曠野去，看 到一種氣似乎是水氣，飄飄的好像有，實在沒有。莊子稱為野馬絪縕，看到好像是 水，實在沒有。渴鹿認為是水，跑過去，結果什麼都沒有。佛經稱為陽炎，莊子稱 野馬絪縕。並不是水，鹿渴了才認為是水，所以他說「從渴愛生」。 「是身如芭蕉中無有堅」，這個五陰身心好比芭蕉樹一樣，芭蕉樹是葉子所成 ，你把它一層一層的剝開，沒有心，統統是葉子。 「是身如幻從顛倒起」，幻化是沒有實在的，顛倒眾生執著有。好比我們看魔 術一樣，看到魔術師變成一個東西來，其實那是如幻如化的，變化出來的。迷惑眾 生認為實在有，那是顛倒。 「是身如夢為虛妄見」，夢中所見皆是虛妄見。大家考學校，夢見我考第一名 ，醒過來還是空的。 【是身如影從業緣現。是身如響屬諸因緣。是身如浮雲須臾變滅。是身如
電念念不住。是身無主為如地。是身無我為如火。是身無壽為如風。是
身無人為如水。是身不實四大為家。是身為空離我我所。是身無知如草
木瓦礫。是身無作風力所轉。是身不淨穢惡充滿。是身為虛偽。雖假以
澡浴衣食必歸磨滅。是身為災百一病惱。是身如丘井為老所逼。是身無
定為要當死。是身如毒蛇如怨賊如空聚。陰界諸入所共合成。】 「是身如影從業緣現」，五陰身心好比影子，影子是從身心現出來的。身心動 作成為業，隨這個業的因緣就現。 「是身如響屬諸因緣」，這個五陰身心好比山呼響一樣，響是山呼響。什麼是 山呼響？你站在高山上，呼！喊一聲，對面也會過來，呼！喊一聲。其實過來的聲 音還是你自己變化出來的。 「是身如浮雲須臾變滅」，如過眼雲煙。大家看天上的雲，剎那剎那在變化。 「須臾」是時間，這個須臾是很短的時候，剎那就滅。要是追究起來，一天二六時 當中，日最長是十八須臾，夜最短十二須臾。也有人說日最短十二須臾，夜最長十 八須臾。這好像是出於僧祇律所說的。現在我們一天二十四小時，它三十須臾，換 句話說就是比一個小時還短。它這裏不是那麼講，是形容詞，很短的時間。 「是身如電念念不住」，是身如電光剎那就過去了。 「是身無主為如地」，這個大地是因緣生，所有草木，所有生物，皆是因緣生 的。因緣生的法無自性，因為一切法無自性故，才無主，有主一定有自性。 「是身無我為如火」，五陰身心沒有我，我是因緣生，因緣生法無自性，所以 無我。 「是身無壽為如風」，風也是因緣生。 「是身無人為如水」，這是講色受想行識五陰身心因緣生法，無自性，空。 「是身不實四大為家」，以上是分別說地水火風，這句是總說。這個五陰身心 沒有實在，因為五陰身心、地水火風皆是空的，四大假合的。 「是身為空離我我所」，地水火風空，這是講空。空沒有我，沒有我所。 「是身無知如草木瓦礫」，身既然是空的，所以是無知，如草木瓦礫一樣。因 為什麼？你所謂的知覺，皆是因緣生法，沒有自性。比如你打我一個巴掌，如果你 打我也疼，不打我也疼，不應該打的時候才疼。如果在你手上疼，應該你手疼，不 是我身上疼。如果疼自己存在，也不在你手，不是我身上，那裏疼呢？所以是因緣 生的，皆無自性。 「是身無作風力所轉」，五陰身心不作，作是什麼？起，也稱為生，無作是無 起無生。既然說到生，就有滅了。無生則無滅，沒有變化，隨無明風力所轉。 「是身不淨穢惡充滿」，身是空的，虛假的。 「是身為虛偽。雖假以澡浴衣食必歸磨滅」，雖然洗澡保護它，也是保護不了 的，一定歸於磨滅。 「是身為災百一病惱」，這個身百一病惱是什麼？四大裏每一大有百一之病， 所以稱為百一病惱。 「是身如丘井為老所逼」，這個五陰身心好比山丘枯井，這是例子。大家看看 那山丘的花草樹木，無時無刻不在變化，所以它如山丘，剎那剎那變老。大家都聽 過，光陰荏苒。「如井」，井是什麼？以前有個故事比喻，有一個人為醉象所逼， 他爬到井裏。井裏有一條繩子，他就攀附在繩子上。下面有毒蛇，上面有老鼠咬繩 子。結果有一個蜂窩掉下一滴蜜在繩上，他舔那個甜味道。這好比我們，娑婆世界 無非是苦，可是他感覺是很樂。我們實在可憐！好比那個蛆一樣，我們感覺大便很 髒，牠在裏面很快活。我們就是這個樣，所以「是身如丘井為老所逼」。 「是身無定為要當死」，是身沒有決定，五陰身心沒有決定，剎那剎那生死無 常，一定要死。其實大家不知道，任何人沒有不死的，沒有不老的吧？可是你想， 老不是幾十年以後才會老，是從現在一剎那一剎那在老，對不對？你不知道還感覺 到很樂，其實它在老。你死，也不是幾十年以後一下就死的，不是的。現在一秒鐘 一秒鐘正在死是不是？大家不知道。所以這個就有一句俗話，大家都是「不知死的 鬼」。所以是身無定，沒有決定，為要當死。 「是身如毒蛇如怨賊如空聚」，大家時常看到經文說四大好比是毒蛇，五陰好 比是怨賊。大家千萬不要認為五陰身心是好東西，它可壞到家了。你想通了要起大 恐怖心，等到它要死的時候，不一定要叫你苦到什麼程度。這個五陰身心或者叫你 被火燒死，被水淹死也不好受，被刀殺死也不好受，就算你病死，也沒有什麼好受 的，遲早要叫你大苦一場，是不是怨家啊？「如空聚」，前面講芭蕉沒有堅實，聚 是聚落、村落。空聚落，本來是空的，因緣聚合而成。 「陰界諸入所共合成」，這個身是陰界入和合而成，沒有自性。所以維摩詰這 麼勸化。 【諸仁者。此可患厭當樂佛身。所以者何。佛身者即法身也。從無量功德
智慧生。從戒定慧解脫解脫知見生。從慈悲喜捨生。從布施持戒忍辱柔
和勤行精進禪定解脫三昧多聞智慧諸波羅蜜生。從方便生。從六通生。
從三明生。從三十七道品生。從止觀生。從十力四無所畏十八不共法生
。從斷一切不善法集一切善法生。從真實生。從不放逸生。從如是無量
清淨法生如來身。】 「諸仁者」，維摩詰稱看病的人。「此可患厭當樂佛身」，這個五陰身心業報 身可患可厭，當樂佛身。 「所以者何。佛身者即法身也。」佛身就是法身，法身是不生不滅的，佛是不 生不滅的。「從無量功德智慧生」，所以法身從無量功德生，法身怎麼是不生不滅 ？它生是因緣生。大家都知道，一切法生是因緣生，因緣生沒有自性，無自性就是 空。既然空，所以不生，所以法身生而無生。滅是因緣滅，因緣滅法無自性，無自 性就不滅，滅而不滅。法身生而無生，滅而無滅；無生而生，無滅而滅。所以說生 滅而無生滅，是法身。無生滅而生滅，是報化二身。報身稱為報法身，化身稱為化 法身，這稱為如來義。如來是什麼？如來就是法身，如來是來而無來，無來而來； 去而無去，無去而去。來而無來，去而無去是法身；無來而來，無去而去，是報化 二身。因為法身，生是因緣生，滅是因緣滅，一切隨因緣，無自性，所以不生不滅 。 「從無量功德智慧生」，這個法身怎麼獲得呢？要修福修慧，福慧兩足尊就究 竟成佛，所以從無量功德智慧生。功德，拿六度說，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 定是功德，般若是智慧。略說是六度，廣說是十度。智慧是上求佛道，功德是下化 眾生。不化眾生，沒有功德；不求佛道，沒有智慧。所以這個法身是從功德智慧生 。 「從戒定慧解脫解脫知見生」，這是五分法身，怎麼能獲得法身呢？戒是持戒 ，定是修定，持戒則得戒法身。誰得戒法身？初果、二果得戒法身。戒法身的好處 是不墮三塗，生人天。初果，天上人間七番生死。二果，一往來。定法身，三果。 三果人得定，生五不還天，不來欲界。慧法身，初、二、三、四果皆有，四果具足 。要是說沒有慧的話，不成初、二、三、四果，稱為初、二、三、四禪。解脫，這 裏面皆有一分解脫。解脫知見，拿聲聞乘講，四果人解脫知見。什麼解脫知見？他 知道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皆辦，不受後有。這稱為解脫知見，這是聲聞乘解 脫知見。 「從慈悲喜捨生」，四無量心。「從布施持戒忍辱柔和勤行精進禪定解脫三昧 多聞智慧諸波羅蜜生」，這是略說六波羅蜜。解脫，上面說過的五分法身的戒定慧 是解脫。如果沒有智慧的話，不得解脫，稱為禪定。佛滅後五百年眾生多有得解脫 的，佛滅後一千年得解脫就困難了，僅得禪定。這個三昧是什麼？禪定有個名字稱 為三昧。「多聞智慧」，就是般若了。波羅蜜，看到這個字就知道，這是說大乘法 。小乘法沒有波羅蜜，所以六度才稱為波羅蜜，總說就是六波羅蜜。 「從方便生」，第七地是方便波羅蜜。 「從六通生。從三明生。」六通、三明，大家都知道，六神通：天眼通、天耳 通、他心通、神足通、漏盡通、宿命通。這裏面有三明，第一個是天眼明，第二個 宿命明，第三個漏盡明。天眼明知道未來，宿命明知道過去，漏盡明知道現在。或 者有人說，六通不也有這三項？三明和六通有什麼分別？得六通，不得三明。六通 ，比方宿命通僅僅知道你過去從那兒死，到這裏來。宿命明不是，他知道因緣，你 過去是什麼因緣，又以什麼因緣死掉，以什麼因緣生到這裏來。所以知道因緣法的 ，稱為明；不知道因緣法的，僅知道現行法的稱為通。 「從三十七道品生」，三十七道品大家都知道了，四念處、四正勤、四如意足 、五根、五力、七覺支、八正道。 「從止觀生」，止者定，觀者慧。修定必修止，所以止是定之始；修慧必修觀 ，所以觀是慧之始。修止久了一定得定，修觀久了者一定得慧，定慧二道就成佛。 所以佛的法身是止觀雙運。 「從十力四無所畏十八不共法生」，佛的十力、四無所畏、十八不共法。 「從斷一切不善法集一切善法生」，斷不善法、修善法。維摩詰經後面，文殊 師利問維摩詰說：「何法不生？何法不滅？」維摩詰回答說：「不善不生，善法不 滅。」所以他這裏說，從斷一切不善法，修集一切善法生。 「從真實生」，佛法僧是真實。 「從不放逸生」，放逸是六根貪著六塵，眼貪色、耳貪聲、鼻貪香、舌貪味、 身貪觸、意貪法，稱為放逸。六根貪六塵怎麼稱為放逸呢？六塵是空的，永嘉大師 說，覺後空空無大千，怎麼有六塵？於空法中取貪著，不是放逸是什麼？ 「從如是無量清淨法生如來身」，佛的法身就是如來身，如來就是講法身。如 來、應供、正遍知，如來是表法身德，應供是表解脫德，正遍知表般若德。所以這 是總說。 【諸仁者。欲得佛身斷一切眾生病者。當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如是
長者維摩詰。為諸問疾者如應說法。令無數千人皆發阿耨多羅三藐菩提
心。】 「諸仁者。欲得佛身斷一切眾生病者。當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要想證 得佛身、成佛，一定要發心，發心是因，成佛是果。經上經常這麼說，你再看金剛 經時注意到，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是因，成佛稱為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欲得 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先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自古來，三世一切諸佛，沒有 一尊佛不是從發心來的，不發心永不得成佛。所以最後勸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 。這是大乘，小乘聲聞緣覺辦不到。什麼是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呢？自度、度 人，稱為發心。自度是慧，度人是福，福慧兩足才能成佛。 「如是長者維摩詰。為諸問疾者如應說法。」所以長者維摩詰為看病的人「如 應」，應該說什麼法就說什麼法。「令無數千人皆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皆 發大乘心了。我們這品講完了，現在看弟子品第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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