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談佛畫

李玉珉

故宮文物月刊
第四卷第八期(1986.11)
頁71-81

©1986 國立故宮博物院出版組
臺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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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教自漢代(西元前二0六至西元二二0年)傳入中國,千餘年來,不但影響我國的政治、哲學甚鉅,同時也豐富了我國美術的內容。以繪畫論,道繹門在畫史上一直佔著相當重要的地位。〔高僧傳〕云:「(蔡)愔又於西域得畫釋迦倚像,是優田王栴擅像師第四作也。既至洛陽,(漢)明帝即令畫工圖寫,置清涼臺中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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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節陵土。」漢明帝於西元五十七至七十五年在位,可見佛教繪畫在中國已有近兩千年的歷史,源遠流長。就是在我們日常生活中,看到佛畫的機會也很多。但是,由於它的內容龐雜,對從未接觸過佛教經典或故事者,它們的確深奧難懂,也無怪乎許多人看到佛畫,就常覺得不知所「畫」。

        佛畫的種類眾多,依其目的,大約可分為四類:第一是為求福利的功德畫;第二是備佛教徒家居敬奉的供養畫;第三是用來莊嚴殿堂的禮拜畫;和第四是供人欣賞的畫家自由創作。因為第四類的作品,畫家或在抒情寫意,或在表現技巧,多不受佛教圖像法則的限制,在此姑且不論。其他三種的題材繁多,今僅將中國佛畫中較常見者,如本生故事、佛傳畫、佛、菩薩、以及羅漢像,簡略介紹於下。

本生故事

        本生故事(Jātaka)是指釋迦牟尼佛前世為菩薩時,教化眾生的種種事迹。以這種故事作為繪畫題材者,稱為本生圖或本生畫。敦煌石窟裡,尚保存了為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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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的本生圖,如摩訶薩埵(Mahāsattva)太子本生(捨身飼虎),尸毗(Sivi)王本生(割肉貿鴿)、須達那(Sudāna)太子本生、鹿王本生等。其中摩訶薩埵本生是中國早期佛教美術最流行的題材之一。

        〔金光明經〕、〔賢愚經〕、〔佛說菩薩投身飴餓虎起塔因緣經)等,均有摩訶薩埵本生的記載。這個故事大意如下:過去無量世時,有一國王,名曰大車,育有三子,幼子名摩訶薩埵。一日,三位王子出遊,在一山崖下見一母虎,產子七隻。七子稚弱,嗷嗷待哺,而母虎飢羸,無力哺育。此時,摩訶薩埵見了,慈憫之心由衷而生,決定以身飼虎。他先在母虎身側,委身而臥,但虎弱無力吞食。摩訶薩埵遂登山崖,以乾竹刺頸,墜身虎側。餓虎舐其頸血,噉食其肉,遂得保命,並乳七子。後國王王后得知此事,憂慼不已,遂收拾三子骸骨,起塔供養。

        摩訶薩埵本生圖在敦煌二五四與四二八窟皆有發現,二者的構圖迥異。前者是單幅式(圖一),故事中的重要情節散亂地充塞了整個畫面,情節的安排並無次序;後者採連環圖畫式(圖二),畫工依照故事情節,做有次序與系統的配置,全圖分三橫幅描寫,第一條由右向左延伸,第二條由左向右舖陳,第三條則是又由右向左發展。二者構圖形式雖然不同,但是都突出主題,如三子出遊.摩訶薩埵自刺出血,投身飼虎,拾骨起塔等場面,均為此故事的重點,而人物生動的手勢與姿態更加強了全圖悲劇的氣氛,誠為本生圖中的二佳作。

        本生故事在小乘經典裡,佔了一席重要的地位,它們不僅在表現釋迦牟尼的慈愛犧牲,並在闡發和平、悲愍、誠信、禁殘、止貪等佛教要理。故事中所說的釋迦品德,實際上就是眾人修行的榜樣。換言之,這些「寓言式」的故事,正是小乘佛教的精髓。中國早期本生圖流行,與小乘的普遍有著密切的關係。

佛傳圖

        除了本生圖外,佛傳圖亦是一個小乘佛教所喜好的題材。佛傳圖是在描繪釋迦牟尼生平的重要事迹,如燃燈授記,白象入胎,右脇降生,踰城出家等,這些在〔太子瑞應本起經〕、〔普曜經〕、〔過去現在因果經〕、〔佛本行集經〕等緣起部的佛教經典均有記載。今擇其要,介紹於後。

        釋迦牟尼前世為儒童菩薩時,愛法精進,一日至鉢摩大國,聽說燃燈佛(又名定光佛)入城,欣喜萬分,隨眾出迎。眾人紛紛將身上的錦衣玉服舖置道上,表示對如來的禮敬,儒童菩薩亦脫下身上僅有的鹿皮,布放於途,但是卻遭到眾人鄙視,將其鹿皮棄擲一旁。燃燈佛見狀,便施神通,化平地為稀泥,眾人避之猶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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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唯儒童心念如來至尊,豈可讓骯髒的泥水沾污佛足。遂以鹿皮舖地遮泥,不足,儒童又散髮覆面而伏,用自己的身體作為燃燈佛的橋樑。因為他的誠敬,燃燈佛預言,在九十一劫(佛家計算時間的一單位)後的賢劫,儒童必當成佛,佛號釋迦牟尼。此即著名的「燃燈授記」。「無量壽佛會冊」第二開(圖三)即描繪這段故事,圖中布髮掩泥,伏地而拜者乃釋迦之前生儒童菩薩,眾人圍繞,身放奇光者,自應是燃燈佛了。

        授記之後,經過九十一劫的修鍊,儒童終得生於兜率天宮,為一生補處菩薩,等待適當時期,下世成佛。機緣成熟,他即決定下生人世,以迦維羅衛國的淨飯王為父,摩耶夫人為母,遂化為白象,入處母胎。四月八日,從摩耶夫人右脇降生,名為悉達多。降生之際,天有瑞相,天女持各式樂器空中鳴奏。諸天群集,以香水敬沐太子。同時,悉達多太子也示現種種奇蹟。例如,他墮地即能行走,步步生蓮;降生不久即高舉右手言道:「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並且發願救渡天人,斷絕生死之苦。此外,太子相貌亦非尋常,具三十二相,如身黃金色,頂有肉髻,髮紺青色,眉間白毫,口四十齒,胸有萬字等,可見他乃神人顯現。「無量壽佛會冊」第三開(圖四)的中間,畫一童子沐浴,右手上舉,盆邊有數朵蓮花,空中天女雲集,演奏妙音美樂。由這些特徵看來,這開冊頁顯然是一幅「釋迦降生」圖。

        太子出生之後,飯淨王與摩耶夫人攜之見道人阿夷,阿夷為太子占相,稱太子如處世,當為轉輪王,不用兵杖,天下治平;但若出家,必當成佛,度脫有情。飯淨王聽後,自然希望太子能繼承王位,故在宮中興建殿堂,種植美樹,予太子最富庶的生活,和豪奢的享受。年至十四,一日悉達多太子出遊四門,見一病人、老人、死人、以及婆羅門,乃悟人間生老病死之無常。二十九歲時,決定捐棄愛欲,踰城出家,以利劍自剃鬚髮,歷訪當時宗師名家,但心中疑難終不能解。於是到尼連禪河畔,苦行六年,日食一麻栗,形衰骨立,仍無所獲,乃悟苦行之徒勞。遂改至佛陀伽耶畢波羅樹(今稱菩提樹)下靜坐觀想,並發重誓:「我今若不證無上大菩提,寧可碎是身,終不起此座。」天人聞聽此言,欣喜歡愉,唯獨魔王波旬憂忿不悅。他先派遣他的三個美麗女兒去菩提樹下,施展種種媚冶技倆,誘阻菩薩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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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然而太子大顯神通,三位美女剎時老醜。波旬遂率部屬各持兵器,惱亂破壞太子修行,又紛紛為菩薩所敗,悉達多端坐正念不動。最後太子對波旬言道:「我今成就正等正覺。」且徐舉右手以指地曰:「諸物依何得生長,大地能為平等因,此應與我作證明,汝今當觀如實說。」於是地神自地涌出,證明悉達多太子由於長期修道,今得成佛。這段降魔成道的故事,一直為人津津樂道,是佛教美術中常見的一個題材。敦煌二五四窟南壁即有一幅「降魔圖」(圖五),圖中釋迦結跏趺坐,位居中央,右手下垂,手背向外,作觸地印,表示釋迦成道,呼喚地神為證明的景象。釋迦右下方繪魔王三位女兒,身著束腰長裙,搔首弄姿作諸媚態。而左下方則畫三女忽變老醜。上部兩側所繪的則是來勢洶洶、劍拔弩張的魔軍,面目猙擰,造型怪異。全圖的繪畫技法粗獷,手勢姿態誇張,使人益感這件作品有種咄咄逼人的力量。

        釋迦成佛以後,在鹿野苑初轉法輪,宣說四諦、十二因緣、和八正道的精髓,開始了他為期四十九年的佈法生涯。因此,「說法圖」是佛教美術中最重要的題材之一。眾弟子環侍釋迦牟尼,世尊趺坐蓮台,宣說佛理,其前信徒跪伏於地,聆聽教誨(圖六),這是佛教繪畫裡經常可見的畫面。

        年至八十,一日釋迦牟尼走到雙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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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在此圓寂。登床,北首右脇而臥,諸弟子環繞,哀傷悲泣。天地亦為之動容,日月失光,樹枯山崩。此時,老婆羅門須跋陀羅至雙樹林,懇請佛陀開悟,釋迦佛允之,須跋陀羅即成世尊在世所收的最後一名弟子。釋迦牟尼進入涅槃,是佛教史上的一件大事,自然也是佛教美術家常選用的題材。這種作品在北魏時期就已出現,直到今日,還有許多寺廟仍請畫工繪製「涅槃圖」壁畫。敦煌二九四窟人字披頂即有一幅隋代「涅槃圖」(圖七)的佳作,圖的左右兩側各畫一樹,表示雙樹林這個地方,釋迦牟尼側右身而臥,四周弟子憂慼悲傷,有的甚至拽髮捶胸,痛不欲生。跪在釋迦牟尼雙足前的乃其弟子大迦葉,世尊入滅時,大迦葉因在遠方,不及趕回,待他回到雙樹林時,釋迦佛為迦葉示現雙足,此即圖中迦葉撫弄佛足的緣由。大迦葉身後立著一位年紀很大的婆羅門,就是釋迦牟尼的最後一名弟子須跋陀羅。全圖充分地掌握了釋迦牟尼涅槃的高潮,將每一個人物對這件事情的情感反應一表無遺,至為生動。

        上述的諸故事中,降生、降魔、說法、和涅槃被視為釋迦生平四件要事,人稱「四相成道」。美術家們或擇其一,加以發揮,或以四幅一組的形式表現。當然,除了這些事迹外,還有不少源自佛傳經典的故事,如樹下靜觀,祇園布施,調伏醉象等,這些也是佛傳圖的重要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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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像

        小乘佛教注重個人修養,世尊釋迦牟尼乃眾人修行的典範,所以,小乘美術的內容多以釋迦為中心。大乘佛教在強調大悲救世,普渡眾生,因此,除了釋迦佛外,尚談到許多其他的佛,如阿彌陀佛、藥師佛等;並且除了佛外,又論及無數菩薩。所以大乘美術的內容比小乘美術更加豐富。同時,大乘佛教又有顯、密二教,在圖像上,二者也有明顯的分野。

        顯教諸佛像之特徵大致如下:頂有肉髻,眉間白毫,身著僧服,不佩瓔珞。前二者是根據佛的三十二相而來,後二者則與佛棄俗出家有關。上文已述,大乘佛教提到很多佛,我們又應如何辨識呢?基本上,諸佛的手印與姿勢各有特色,釋迦牟尼注重禪定,是故禪定印(右掌壓左掌仰置足上)為釋迦牟尼的一個特色(圖八)。另外,降魔時,釋迦又曾作觸地印召出地神,為其成佛作證,觸地印自然也是釋迦像常作的一個手印(圖九)。阿彌陀佛的西方淨土有所謂的九品上生,所以九品上生的禪定印又為阿彌陀佛的特色。

        密教佛像,乍看之下,似乎與顯教菩薩無異,頂戴華冠,身披瓔珞。而它們與一般顯教的菩薩像最大的不同,是在它們的頭冠。密宗佛像常戴五智佛冠,冠有五葉,中間為表法界體性智的毘盧遮那佛,東為表大圓鏡智的阿閦佛,南為表平等性智的寶生佛,西為表妙觀察智的阿彌陀佛,和北為表成所作智的不空成就佛。由於繪畫上不容易表現這種立體性的佛冠,所以這五寶葉往往一字排開(圖一0),有時在五寶葉上還繪五佛,使五智佛冠這個觀念更加明確。有關密教諸佛的辨識,除了依賴手印外,顏色和坐乘亦是重要的根據(參見葛婉章小姐「素寫藏密諸神」,本刊三十四期)。可見,密宗的佛像比顯宗的圖像複雜的多。

菩薩像

        隨著大乘佛教的興起,菩薩像的製作也日益普遍。菩薩是梵語「菩提薩埵(Bodhisattva)的簡稱,「菩提」釋為覺悟,「薩埵」則義有情,故一般來說,凡求覺悟者,均可稱作菩薩。大乘佛教則進一步地認為,菩薩不僅只求自覺,同時亦要覺他。換言之,唯慈悲為懷,以廣渡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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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為志者,始可稱為菩薩。佛教美術中,菩薩像比比皆是。依宗教內涵,這些菩薩像也可分為顯、密二類。

        顯教菩薩像與佛像,在造型上,大不相同。前者多衣著華麗,後者則簡單素樸。其原因乃在於顯教菩薩的形貌,是以出家前的釋尊-悉達多太子-作為根據,是以作在家貴人狀,結髮戴冠,身披瓔珞。他們一面二臂,相好慈祥。在為數眾多的菩薩中,大家最耳熟能詳者,自是觀世音菩薩。他明顯的圖像特徵為冠住化佛,手持澡瓶(圖一一)。另外,釋迦的二脇侍文殊與普賢,也是大家所熟悉的菩薩。文殊騎獅(圖一二),普賢乘象(圖一三)已為辨識這兩位菩薩的重要依據。又因文殊為佛教中的智慧菩薩,故手持代表佛智精華的〔般若波羅密多經〕也是文殊菩薩的一大特色(圖一四)。綜上所述,佛教中的菩薩雖多,但是如果我們能掌握這些菩薩的特徵,如髮冠特色,手印,坐乘等,辨識這些菩薩並非難事。

        密教菩薩像與顯教菩薩迥然不同,最大的差異有二:一是多面多臂像的出現;二是忿怒明王像的製作。首先,先談多面多臂像。以觀音為例,在顯教美術中,他一面二臂,狀若常人;在密教系統裡,他或四面、十一面,甚至二十七面,手的數目也或四、或六,有的竟高達千隻(圖一五)。這些數目的增加,皆有經典根據,一則象徵觀音廣大奇妙的神通與慈悲,再則以他手中各式持物,密傳教旨。換言之,多首多臂像乃密教解說佛教精義的一種方式。

        根據密宗的理論,佛和菩薩皆有兩種身:一是正法輪身,即是佛、菩薩由所修的行願,得到的真實報身;二是教令輪身,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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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佛、菩薩由於大悲而示現之威猛明王像。明含光明之義,密宗以智慧的光明,摧毀一切煩惱業障,所以稱為明王。明王像一般都是多面多臂,雙目暴突,虎牙上出,面貌猙獰,姿態忿然(圖一六),令人望而生畏。他們的憤怒的神情旨在降伏怨敵,消滅煩惱,淨化天下。所以,他們形貌雖似凶殘,實際上胸懷慈悲。

羅漢像

        羅漢是阿羅漢的簡稱,小乘佛教稱破除煩惱,解脫生死輪迴,決定進入涅槃的出家人為阿羅漢。由於佛教經典沒有羅漢形貌的具體描述,藝術家在創作時,可以充分地發揮想像,因此羅漢就成了藝匠所喜好的創作題材。尤其是在我國,羅漢更為大家所鍾愛,僅從其原有的十六羅漢,演變為今日的五百羅漢這個事實上,便可見一斑。

        我國羅漢畫的繪製年代很早,〔宣和畫譜〕提到,吳張僧繇就已作了十六羅漢像。唐宋名家盧楞伽、孫知微、陸文通等,也都曾繪羅漢畫。其中影響最鉅者,當然是五代的貫休。〔益州名畫錄〕說貫休的羅漢「胡貌梵相,曲盡其妙」,〔宣和畫譜〕則云:「狀貌古野,殊不類世間所傳,豐頤蹩額,深目大鼻,或巨顙槁項,黝然若夷獠異類,見之莫不駭矚」。可見,在羅漢的造型上,貫休頗有獨到之處。今天貫休的原蹟不傳,但後世傳刻及摹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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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眾多,貫休對中國羅漢畫的貢獻匪淺。丁雲鵬的「應真雲彙」(圖一七)畫危崖峭壁,古木叢林,羅漢或倚松坐石,或打坐說經。雖然不是一件摹仿貫休羅漢的作品,但是貫休的影響卻歷歷可尋,如圖中豐眉長耳,芒鞋竹杖,穩坐石上,作凝思狀的羅漢,顯然是以貫休所繪之賓頭盧頗羅墮誓尊者(Pindola-Bharadviga)為本;禿頭圓面,長眉拖地者,則又是以貫休所圖之迦理迦尊者(Kalika)為根據。這些羅漢神情各異,個個栩栩如生。

        在此特值一提的,是中國佛教寺院常有十六羅漢,十八羅漢,五百羅漢的塑造。而在繪畫裡,也許是因為幅面的限制,卻以十六羅漢與十八羅漢兩種,最為常見。

小結

        以上零星地介紹了一些佛畫內容,掛一漏萬之處很多,例如天王像、變相、曼陀羅、高僧像等,在此都沒有討論。不過從以上簡略的介紹,可以發現佛教題材豐富,每一件作品不只是在表現畫家高妙的技法,主要的還是在利用這些畫像宣教說法。〔賢愚經〕云:「今此大國人民之類常得見佛,禮拜供養;其餘小國各處邊僻人民之類無由修福,就當圖畫佛之形像,布與諸國,咸令供養。」可見,佛畫在某個層面上是與佛、菩薩等等同的,在這種情況下,佛畫藝術自然受到鼓勵與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