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見性與自得之學

 

姜允明

文化大學哲學研究所教授

華梵大學 第四次儒佛會通學術研討會論文集  ( 2000.05 ) 頁171-177

華梵大學哲學系,  [臺灣 臺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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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 

 

儒佛兩家對人生修養,皆有其深邃的理論與實踐的方法。本文舉其典型人生修養的主張 : 佛家的「明心見性」與儒家的「自得之學」,作為對比,從對比中呈現彼此的特色與異同,以此作為嘗試找尋解說此兩家哲學精神的線索。

禪宗思想可以視為佛教哲學在中土發展中的高峰,曾經對傳統儒學造成極大的影響,自宋代開始便產生了定向作用,程朱哲學因而轉向為陸王心學。「明心見性」是禪宗學說最具關鍵性的見道語,「明心見性」也蛻化成儒家的心性之學,即使在浮淺的的字義上,也可嗅出內在隱藏的深遠性。

本文即是以禪道的「明心見性」觀與宋明心性之學中「自得之學」作比較,從文獻與義理雙向的進路,作出個人的推理與審思,從而指出儒佛之間的差異。以傳統的說法中「彼岸」與「此岸」之鴻溝般的差異,到了心性之學中,這種差距已經縮小,即使有其小隔閡,亦幾乎不容易分辨。我們也可看到,儒家透過「禪」變成真儒,而禪宗也融合儒家精神而成為真禪,從象山、白沙、陽明都有融會儒佛的傾向,我們可以說「儒佛會通」在明代心學的發展上見證到最佳的典範實例。

本文所討論的主題, 佛家的「明心見性」,主要以六祖慧能《檀經》之「頓悟」與禪修方法為代表;而儒家的「自得之學」,則以宋明理學家,尤其是明儒陳白沙的自得學說為主要討論範圍。

 

二、明心見性與心性之學

 

佛家禪宗重視「明心見性」的修養功夫,從字面上「心」、「性」等字,就可看出與儒家的心性修養有著密切的關係。關於禪宗的「明心見性」禪法的建立,流傳著一則公案,據文獻記載:

 

「世尊昔在靈山會上,拈花示眾,是時眾皆默然,迦葉尊者破顏微笑,世尊

: 『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

別傳,付屬摩訶迦葉』。」[1]

 

佛陀傳給摩訶迦葉尊者的這種佛法,後人稱之為「拈花微笑」[2],後來成為「以心傳心」的禪宗宗旨,對心性之學曾經產生很大的影響。而中國禪宗哲學也強調「不立


    [1] 《無關門淺註》,文引自吳怡,《公案禪語》,台北東大圖書公司,1988年三版,下篇部分,頁155

    [2] 顧偉康,《禪宗:文化交融與歷史選擇》,上海知識出版社,1993年初版二刷,頁1。顧先生認為此說可能後人偽託,因此說不見於《大藏經》,亦不見於魏晉隨唐之佛書,隨著南禪興盛之後,「拈花微笑」的故事才廣為流傳而為大眾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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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3],直接指出「明心見性」的基本功夫在於本心,佛性即存在於本心之中,離心覓性,終成迷途。由此我們可以瞭解禪宗哲學指示出兩條修養心性的途徑: 主張「不立文字」,非但一切事物、一切法皆具空性,連文字般若,都有其限制,故六祖惠能說:「諸佛妙理,非關文字」[4],希望學者能破除文字障礙,避免徒然心外求法。而惠能大師所說「直指人心」,所指實即己心,必須透過自己親身的體驗,方能徹悟,因此六祖說「但用此心,直了成佛」[5]。而一切智慧亦是由自性產生,非由外力。六祖惠能強調「一切般若智,皆從自性生,不從外入」。由上可知,禪宗哲學之著重點在,人生界的自我精修,內心的密證,以及生活上的實踐。而這一類「以心傳心」的說法,也反映到白沙身上,如白沙先生說:

  「往古來今幾聖賢,都從心上契心傳。」[6]

  這種「言語道斷」,「不說破」的禪法,在白沙學上完全是同曲同工的。白沙在嶺南講學近四十年,用意於「簿書之外」、「只對青山不著書」,正如白沙大弟子張詡說:

  「我白沙先生起於東南,倡道四十年,多示人以無言之教。」[7]

  其子弟有意合撰語錄亦為白沙勸阻,他的傳授方式大都僅以「心學法門」,「學之指南」,「為學次第」去點醒提示,至於對「本心善端」,「良知本體」的體驗,「客來莫問我,北壁有團蒲」[8],必須親身的經驗去自悟自解,有如六祖惠能所說:

  「各自觀心,自見本性」[9]

  這種自悟自得的內觀體驗,直捷証悟心靈實體,以陳白沙的話來說:「深思而自得」[10],用陽明的話來說:「待人自悟而有得」[11],由此可見白沙與陽明都不強調著述的絕對重要。

以下再針對「明心見性」作一整體說明,以作為「儒佛會通」在方法論上進一步的深刻對比。

(一)在方法上,六祖慧能「明心見性」的禪法乃繼承竺道生「義由心起,法

由心生」的頓悟說。竺道生曰 :

  「見解名悟,聞解名信。信解非真,悟發信謝」[12]  

「信」是信奉教義文字,「悟」則發乎內心知見。「悟發信謝」,乃是把宗教

信仰歸宿到自己內心開悟,悟了,「信」便如花般謝了。[13]

  又說 :

  「夫稱頓者,明理不可分,悟語極照,以不二之悟,符不分之理,謂之頓悟。」[14]

都是說明所悟之理,必是一不可分之全體。悟者必悟其全。故知「悟」乃純就知


    [3] 丁福保,《六祖壇經箋註》,台南大千世界出版社,1984年二版,〈跋〉,頁167

    [4] 同上書,〈機緣品〉,頁84

    [5] 同註3,〈行由品〉,頁4

    [6] 《白沙子全集》,卷十,頁37

    [7] 《明儒學案》,卷六,〈通政張東所先生詡〉。

    [8] 《白沙子全集》,卷九,頁4

    [9] 同註3,〈般若品〉,頁52

    [10] 《白沙子全集》,卷一,頁22,卷三,頁62

    [11] 《王陽明全書》(),《文錄》〈大學問〉,頁123

    [12] 參見慧達《肇論疏》引生公語。

    [13] 參見錢穆,《錢賓四先生全集 (24) 中國思想史》,台北聯經出版社,1994年初版,頁143

    [14] 同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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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上著力。而能悟者是「心」,此能悟之心即是「佛性」,因此「佛性人人本有」。[15]而此「佛性」是指眾生皆具能悟之主體性而言。

由上述可知,道生嚴分「悟」「信」兩途,歸於一心,已明確開啟禪宗「明心見性」理論之大門。六祖慧能依此發揮大義:

 

    1.「若識眾生,即是佛性。若不識眾生,萬劫覓佛難逢」[16]

道生主張佛性人人皆有,六祖慧能則轉向眾生覓佛性,離卻眾生,則無佛可

覓,在方法態度上實是一大革命,可見六祖實已回歸中國儒家孟子「人人皆可為堯舜」的傳統,這也可看出佛法中國化的跡象。

 

2.自心即佛

六祖慧能說:

 「三世諸佛十二部經,在人性中,本自具有。」[17]

  又說:

  「彼既是佛,已具知見,何用更開?汝今當信,佛知見者只汝自心,更無別佛。」[18]

  可見道生教人見佛性,慧能則指只教人見自性。此觀念於《六祖壇經》書中,隨處可見,如「萬法盡在自心,何不從自心中,頓見真如本性」[19]、「各自觀心,自見本性」。[20]

3.主張「當下一念即是」。六祖說:

 

   「凡夫即佛,煩惱即菩提。前念迷,即凡夫。後念悟,即佛。前念著境,即

   煩惱。後念離境,即菩提。」[21]

 

此與竺道生以大徹大悟,始見佛性,自是不同。慧能之頓悟,則是當下一念即是。

 

(二) 在境界上,六祖慧能之「明心見性」,追求純粹知見與純粹觀照。慧能說:

「前念不生即心,後念不滅即佛。成一切相即心,離一切相即佛。」[22]

 

此純粹知見觀照,乃無內容之知見觀照,即此心之本體,亦即是佛性。明心見性,乃明此心體,見此佛性。做到念念生滅,無所住而生其心,如禪門公案「一群野鴨飛過」,做到前念不生,後念不滅,如是煩惱即是菩提,把「一群野鴨飛向何方」的問題與煩惱解消掉。《金剛經》「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到了六祖身上成了「無念、不著、不取不捨」之修持法門。

  1.無念

六祖說:

  「般若常在,不離自性。悟此法者,即是無念。」[23]


    [15] 參見《佛祖統紀》卷二十七( 《續藏經》第一輯第二編乙第四套第二冊140頁右 ),及《出三藏記集》卷十五(《大藏經》第二十七套第十冊690頁左—691)

    [16] 同註3,《付囑品》,頁158

    [17] 同註3,《般若品》,頁47

    [18] 同註3,《機緣品》,頁90--91

    [19] 同註3,《般若品》,頁46

    [20] 同註3,《般若品》,頁47

    [21] 同註3,《般若品》,頁39

    [22] 同註3,《機緣品》,頁86

    [23] 同註3,《般若品》,頁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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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無念」作為真如本心之真實狀態,而如何做到「無念」呢?

       2.不著

     六祖說:  

「知見一切法,心不染著,是為無念。用即遍一切處,亦不著一切處。但淨

本心。」[24]

 

以「不著一切法」、「不著一切處」,為無念之真境界。

      3.不取不捨

六祖說:  

「於一切法,不取不捨,即見性成佛。」[25]

  「不取不著」即不著、不住,乃無相可得,在外無相,在內則無念。

  (三)本來無一物

如六祖的提壁偈所說: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六祖主張把人心的知見,完全從外在對象物中抽離,而回歸到內在的自在知見與自在觀照。此種純粹觀照落實到六祖平日的教學活動,如不看重念佛誦經、不喜習禪打坐,六祖惠能說:

  「此法門中,無障無礙,外於一切善惡境界,心念不起,名為坐,內見自性不動為禪。」[26]

  又說:

      「何名禪定? 外離相為禪,內不亂為定。」[27]

  六祖又進一步解釋:

  「外若著相,內心即亂。外若離相,心即不亂。本性自淨自定,只為見境思

境即亂。若見諸境心不亂者,是真定也。[28]

  從此可見六祖並不提倡當時極流行的坐禪,完全回歸本心的明心見性,無須執著外在靜坐的型式。亦不教出家修行,重視「心即是佛」,六祖說:「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29],佛法即在此世間,不必等待出世間。綜上所言,可知禪宗的「明心見性」是一種心理境界,在瞬息無常、剎那生變的世態人生中,使人心把握到一種涅槃寂滅的境界,以超脫由瞬息變化與無常所帶來的痛苦,剎那消失亦即此一剎那之存在,此當下剎那之觀照即禪宗所捕捉之永恆的真常,此「真常」之內容,「本來無一物」,可說是純粹形式而無內容,無內容則無相異無常之苦。[30]這是禪宗「明心見性」的根本主張,是禪宗對中國哲學及人生方向最重要的啟發,也是禪宗哲學對人生修養最偉大的貢獻。我們也可以從佛教在中國化過程中,佛家的修行法門也與儒家的心性修養融合會通,


    [24] 同註3,《般若品》,頁48--49

    [25] 同註3,《般若品》,頁41

    [26] 同註3,《坐禪品》,頁71

    [27] 同註3,《坐禪品》,頁71

    [28] 同註3,《坐禪品》,頁71

    [29] 同註3,《般若品》,頁53

    [30] 參見錢穆,《歷史與文化論叢新不朽論》,台北東大圖書公司,1979年初版,頁185—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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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形式上、方法上、概念上都達到相當程度的接近,就連明代「純儒」胡居仁都要感嘆儒佛的「相似」已經達到幾乎可混淆亂真的地步,他說:

 

「禪家害道最甚,是他做功夫與儒家最相似。他坐禪入定功夫,與儒家存

心功夫相似。他們『心空』與儒家『虛心』相似。他們『靜坐』與儒家『主

靜』相似。他們『快樂』與儒家『悅樂』相似,他們『性周法界』與儒家

『虛靈知覺』相似。儒家說從身心上做工夫,他亦專要身心上做功夫。儒

家說『誠意』,他便發『誠心』,似是而非,莫過於禪家,所以害道尤甚。」[31]

 

胡居仁的觀點雖然仍大有商榷的餘地,但正可以用來證明儒佛會通已達到了不可分的地步。

 

三、明心見性與自得之學的會通

 

兩頭明中間暗-----這是朱熹批評陸象山為流禪,而朱子看不出陸象山強調內審見性,乃是為了要建立主體性,視「性」為天地萬物與人的交合匯通處,就如熊十力所說:「性智顯現」,指出「性智」乃儒佛兩家在理論上的交合匯通處。

在方法上,心性之學與自得之學,皆為重內輕外,具備了同曲同工之妙,而朱熹批評陸氏的「中間暗」的部份,就是靠內審、不可用語言表達的部份,白沙先生曾經反駁朱子,替陸象山辯護說「吾心能自得,何必多讀書」,而白沙先生與弟子論道時也說:

 

「夫學有由積累而至者有不由積累而至者: 有可以言傳者,有不可以言傳

者,……大抵由積累而至者,可以言傳也: 不由積累而至者,不可以言傳

也。…….義理之融液,未易言也。..斯理也,宋儒言之備矣。吾嘗惡其

太嚴也,使著於見聞者,不睹其真,而徒與我撓撓也。是故道也者自我得之,

自我言之,可也。不然辭愈多而道愈窒,徒以亂人也。」[32]

 

白沙先生反覆強調真正的學習是必須靠自己深思熟慮的,而且是難以言說,如「恐更有自得處,非言語可及也」[33]、「吾或有得焉,心得而存之口,不可得而言之。比試言之,則已非吾所存矣。故凡有得而可言,皆不足以得言。曰:道不可以言。」[34] 可見「自得」的掌握只能透過身體力行而自己體會獲得,無法單由言語的傳授達成的。就如六祖惠能所謂「諸佛妙理,非關文字」,佛祖拈花微笑,乃佛學之無言之教,佛學中的「自得之學」。這也影響到白沙,他曾說:

 

    「他年讜遂得閒計,只對青山不著書。」[35]

 

    「莫笑老翁無著述,真儒不是鄭康成。」[36]

 

白沙所強調是身體力行,以自身生命承當,將道在生活中體驗實踐出來,這又是禪法「非關文字」另一種新的展現。

    在表達方式上,白沙「自得之學」更直接吸收禪法的直捷而鞭辟入裡,如慧能所謂「直指人心」,重點在發掘自我內核,進而開展出真我深邃高明的真面目。


    [31] 胡居仁《居業錄》,叢書集成簡編,卷七,頁80

    [32] 《白沙子全集》,卷三,〈復張東白內翰〉,pp11-12

    [33] 《白沙子全集》,卷三,〈復張亭實主事〉,p37

    [34] 《白沙子全集》,卷二,〈論前輩言誅視軒冕塵視金玉〉,p2

    [35] 《白沙子全集》,卷八,頁50

    [36] 《白沙子全集》,卷八,頁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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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很多事蹟上看,陳白沙曾被人譏為流禪、學禪,白沙曾說:「白沙詩語如禪語」[37],又作詩句「無住山僧今我是,夕陽庭樹不聞鴉」以反諷,其母喪採用佛禮。至於王陽明,其父甚嚴,屢戒其接觸異道外術,但只要父親不知,如陽明一生曾造訪寺廟八十餘次,最長一次曾在佛寺停留八個月。陽明《傳習錄》的寫作特意模仿禪語錄的方式,是眾人皆知的事。陽明第一次由甘泉手中獲得白沙著作,要「焚香」始開椷,而且又從甘泉處得到「雲錦裳」,發誓終身不改,要做白沙「衣缽傳人」,儼然一派禪宗正統宗門的傳承[38]。白沙思想受禪深遠的影響,這在陽明思想也十分明顯,此處僅舉一例說明,即陽明最受清儒詬病的一句話「滿街都是聖人」,根據《傳習錄》記載:

 

    「一日,王汝止出遊歸,先生問曰,遊何見?

對曰: 見滿街人都是聖人。

先生曰: 你看滿街人是聖人,滿街人到看你是聖人在。

又一日,董蘿石出遊歸見先生曰: 今日見一異事。

先生曰: 何異?

對曰: 見滿街都是聖人。

先生曰: 此亦常事耳! 何足為異。」[39]

 

語氣上,王艮以為滿街人看他是聖人,而董蘿石以滿街人為聖人,在《傳習錄》中,王陽明皆善為解說,而這一事件可以上溯到陽明十二歲時,白沙受獻宗禮聘,「名鎮京師,轟動朝野」、「咸謂聖人復出」、「所到之處,輒千萬人相迎」[40],當時陽明必然目睹「滿街看白沙是聖人」的盛況,可能這就是陽明跟王艮所提「滿街看你是聖人」的真實描寫,因為滿街人不知他們自己可以成聖,而人人可以成聖是白沙學的中心思想,如白沙常提到「匹夫匹婦胸中自有全經」、「今人不必不如古人」..這一類說法不勝枚舉,陽明後來承受白沙思想之後,同樣強調白沙這種思想,「人人心中有仲尼」,所以教王艮「滿街是聖人」,但王艮跟其師提到「滿街是聖人」,陽明指出「滿街看你是聖人」,就像他十二歲時,滿街人不知自己可以成聖,只能看白沙是聖人。總而言之,白沙「人人成聖」的觀念,源自竺道生「人人可以成佛」,而這就是陽明「滿街是聖人」的真正來源,以上只是舉一例。

    至於陽明學生對儒佛禪的理解與探討,幾乎是水乳交融,而且此風延續,綿綿不絕,到了晚明更形成後來清儒所詬病的「狂禪」,此禪風盛極一時,風行全國。到了當代,熊十力學說,採取唯識學理論,而有《新唯識論》的偉構,方東美先生發揚華嚴哲學,以及牟宗三先生傾心於天台圓教,都是受到白沙主張「撤百氏藩籬,啟六經關鍵」融合儒釋道三教合一的影響及啟發。而牟宗三的鉅著《心體與性體》疏解整理了整個宋代儒學,其中主要成就認朱子為「別子為宗」的觀點,淵源其實始於白沙,其關鍵處亦在佛學禪宗的影響。

 

四、結 

 

由上可知,禪宗思想可以視為佛教哲學在中土發展中的高峰,曾經對傳統儒學造成極大的影響,自宋代開始便產生了定向作用,程朱哲學因而轉向為陸王心學,並直


    [37] 《白沙子全集》,卷八,頁79

    [38] 《王陽明全書》,卷二,頁134

    [39] 陳榮捷,《王陽明傳習錄詳註集評》,台灣學生書局,1983年,頁357

    [40] 《白沙子全集》,〈年譜〉引自〈嶺南名勝白沙釣台記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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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影響當代新儒家的發展。因此我們可說「儒佛會通」這個議題,在宋明儒學與當代儒學的發展上,是最具代表性的典型議題,由此深入的探討,不僅可澄清許多沈淵不彰的思想史的盲點,並可幫助我們瞭解哲學思想多方面發展的真實面貌。